「我手写我口, 古岂能拘牵」 这个号专门用来存自己的脑洞和黑历史,不定期更新。
说穿了就是条没思想没内涵的咸湿言情汪,酷爱性转女体,笔下主角都是女孩子,别问为什么,我喜欢╭(╯^╰)╮

昨日已逝(上)(哈利.波特性转注意,主SSHP)

阅前注意:

  人物死亡警告,SS与HP♀之间的互动很少,着重描述SS视角。故事很沉闷,很无趣,如果这样还愿意看的,欢迎点开食用。

 

 

将切割得细细的犀牛角研成的粉末一点一点沿着锅侧倒入坩埚,在确认没有一粒被遗漏时,斯内普手势熟练地顺时针在锅内搅拌了三圈,一如他每次做的那样。过了十几秒,也许并没有那么久,坩埚中原本混浊得辨不出形色的液体缓缓呈现出清澄莹绿的色泽,在周遭的一片阴暗中发散出摄人心魄的光彩,仅仅作为一锅魔药而言,它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美丽,像极了用某种名贵宝石提炼出的精粹,虽然这用在他身上着实可惜了点,斯内普自嘲地想道。

待它在空气中发酵得差不多了,斯内普将坩埚里的液体小心注入事先准备好的圆锥形玻璃器皿中。这一步骤他每天都要重复十几次甚至更多,对此早已驾轻就熟,绝不会像他从前那些蠢笨冒失的学生一样洒出一半在外面。西弗勒斯.斯内普除了拥有高潮精湛的制作魔药的技巧之外,也不会无故浪费一滴魔药。

但这一次,他倾倒魔药的手臂明显有些僵硬,神情庄重地注视着一点点注入器皿的液体,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所幸,新熬制好的魔药也一如往常,一滴不落地被灌进药瓶,剩下的便只是旋上瓶盖、贴上标签了。

反常的是,斯内普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伸手握着圆锥形的玻璃瓶身,视线静静地定格在瓶中碧绿通透的液体上,略微显出浑浊的眸子里一片空茫,没有神采;抑或是透过这片绿色,迷失在了某道时空的夹缝里。

重新唤回她神志的,是骤然响起的防御警报。斯内普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道暗怒的光,有人触发了他设置在墓地里的防御咒。这意味着,某些他不想见的不速之客来了。

浮现在半空的画面里,可以看见一家四口模样的人正缓缓行进在杂草丛生的墓地间,领头的是个褐色头发的女巫,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稳稳地固定在脑后,许是为了行动方便,身着一袭轻便的麻瓜装束,却拾棳得清爽而干练;女巫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小孩,男孩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四周,他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随时都想离开队伍、独自前去探险的样子,但每次都被身旁的女孩狠狠拽回来;落在最后的男子同样穿着麻瓜的服装,布满褶皱的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头发蓬乱地耷拉着,像是不曾打理过。而无论是男子,还是那两个孩子,都有一头标志性的红发。

“该死的韦斯莱们!”斯内普低低咒骂了一声。

画面中,领头的女子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回过头催促着身后的男子。他们加快脚步,穿过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墓碑。斯内普伸手关闭了防御咒,看来他们已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虽然这片墓地里密密麻麻排列了上百座大同小异的坟墓,但只有那一座是最特别的。无论周遭环境怎样变化,你都能一眼认出它。

哈莉.波特的坟墓一如沉眠其下的人,永远能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现在,唯一令斯内普头疼的,是如何应对韦斯莱们之后的拜访。每一年哈莉.波特的忌日,韦斯莱夫妇(哈莉.波特生前最好的两位朋友)都会带着一大捧足以淹没她墓碑的波斯菊来给她扫墓,她隔壁莉莉和那个波特的墓也不幸堆满了那些傻气庸俗的花。这一切自他们带着一双蹒跚学步的儿女来到后变得更加糟糕了,从此哈莉.波特墓前的花丛中多了些奇怪的祭品。有时是一双孩童尺寸的破袜子,有时是两颗巧克力蛙,有一次他甚至捡到过一个会突然喷水的马桶玩具。不消说,这必定是韦斯莱家那个男孩的杰作。相比之下,韦斯莱家女孩的东西就正常多了, 那都是些教授简易魔法类的书籍,去年她放的是一本初级魔药学原理,看来她很好地继承了她母亲的头脑,尽管斯内普很想告诉她以波特的巨怪脑子是理解不了这些书里的内容的。

今年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哈莉.波特死亡20周年忌日。

攥着药瓶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颤,斯内普急切地低头看去,碧绿的药液并未洒出分毫,他轻轻舒了口气。

忽而,他注视着药瓶的目光渐渐一凛,某种坚定而执拗的情绪在眼中蔓延开来。自那日之后,他又多活了二十年,尽管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尽管每一天他都过得异常痛苦而艰难,毫无活着的实感。也许这便是对他的惩罚,让生无可恋的他饱尝苟延残喘的屈辱无力与漫长得望不见尽头的余生的慢性折磨。不过,所有的错误都将在今天得到修正,这晚了整整二十年,但一切都将在明日开始之前结束,他保证。

  

“你是认真的吗,还要去看望那只油腻腻的老蝙蝠?你忘了前几次他怎么拒绝你的了,他连门都没让你进!该死,他以为自己是谁?没有我们的帮助,他能否逃过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命运还不一定,他以为现在能躲在这里每天悠闲地酿造魔药是托了谁的福?嘿,赫敏,你慢点儿……”

领头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狠狠地瞪向男子,“你说够了没有?一路上就听到你像只鸭子似地喋喋不休,如果你不愿意去,就乖乖地待在原地别动,或者直接回家,没有人用魔杖指着你。”

“还有,不准那么叫他,他是斯内普教授,一位伟大而勇敢的巫师。”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这番话后,她不再看男子一眼,背过身自顾自地走了,好像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狠狠地掴了男子一巴掌。

两个小孩见母亲气冲冲地走了,互相对视一眼,似乎达成某个默契,也快步跟了上去。被独自撂在原地的男子望着孩子和妻子远去的背影,嘴里恨恨地骂了句什么,最终不情愿地抬起了脚步。

穿过墓地边缘一排参差不齐的灌木丛,便步入一条地势相对平缓的羊肠小道,道路尽头矗立着一座简陋古朴的小木屋。由于背光,即便是在白天也显得阴郁暗沉,有如屋子的主人一般,透出一股冰冷强硬的“生人勿近”的氛围。

男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悄悄扯了下身旁女孩的衣角,轻声道:“为什么我们非得去看那个阴森森的老头呢,罗丝?他的眼睛像木乃伊一样,被他死死地盯着怪难受的。”

“闭嘴,雨果。”叫作罗丝的女孩一边抬头观察前方母亲的动静,一边低声呵斥道。“妈妈说过,他是个伟大得足可与哈莉.波特并列的大英雄,我们应该尊敬他,尽管他的脾气有点古怪。”

“而且,”在确认母亲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后,罗丝隐含着一丝兴奋补充道:“听妈妈说,他是本世纪最棒的魔药大师。如果他能给我上课,不,仅仅只需要他的一点笔记,我也能成为魔药课上最优秀的学生。”

雨果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你已经是了。”

罗丝还想说什么,他们已来到小屋门前,女子上前有节奏的地叩了两下门,没有反应。她又叩了两下,一边扬声唤道:“斯内普教授,请问你在吗?斯内普教授……”

如此重复了几遍,木门终于敞开了一道勉强可供人探出脑袋的缝隙,门缝中出现了一张皱纹满布而蜡黄的男子面容,仿佛多日未曾洗过的头发看起来油腻而蜷曲,其中掺杂着大量的银丝,一双浑浊泛黄的眼球死气沉沉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雨果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好,斯内普教授。”女子不曾感受到对面男子发散出的强烈拒绝意味似的,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斯内普先生好!”罗丝跟着扬声问好,雨果和他们的父亲同时朝她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斯内普看了罗丝一样,没有说话,转而看向褐发的女巫,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我假设一个巫师通常在上门拜访另一个巫师之前都有理由事先写信告知?”

女子微微一笑,“是的,在寄给你的信中我已经很清楚地写明了具体日期与时间。”

“你写明的仅仅是扫墓的具体日期与时间,容我提醒你,韦斯莱夫人。”他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我没有理由在看望完朋友之后不去向咫尺之遥的恩师打个招呼。”

“你已经打过招呼了,韦斯莱夫人。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丈夫和孩子们离开了,他们看起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斯内普作势要关门。

“等等!”女子上前一步,急切地看着对方,“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斯内普教授?如果你有任何困难,我们可以……”

“不必了,韦斯莱夫人。感谢你的好意,我没有任何需要帮助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一如主人最后决绝、顽固、毫无回旋余地的拒绝。

“嘿,我就说吧,那只老……斯内普是不会领情的,我们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来看他……”

堵住男子嘴的,是女子忽然回头射来的视线。确认男子嘴里不会再吐出一些愚蠢的话后,女子转身往回走去,一边瞪着丈夫,命令却是对身后的孩子们发出的:“罗丝,雨果,我们走。”

两个小孩立即自觉、乖顺地跟了上去,在此刻惹恼他们的母亲可不是个聪明的决定。再度被撇下的男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滑稽地摊了摊手。无奈,他最终还是不得不赶紧追上去。临走前,他不忘回头对那幢阴沉的小木屋竖了中指。

 

一路上,女子和男子依旧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阵异样的沉默笼罩在他们之间。

雨果抬头望望母亲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耷拉着嘴角的父亲,接着转头扯了扯罗丝的袖子。

“干什么!”罗丝不满地拍掉雨果的手,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衣袖是否被扯坏。

“妈妈和爸爸又吵架了吗?”他一边探头探脑观察着自己的父母,一边压低声音问罗丝。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罗丝故作老成地甩了甩头发,“他们哪一次看过斯内普先生之后不吵架的?先是爸爸埋怨妈妈看斯内普先生浪费时间,妈妈叫他闭嘴,学着尊重斯内普先生。当妈妈被斯内普先生冷淡回绝后,爸爸又不知死活地说‘看,果然如此吧,早和你说那只老蝙蝠有多顽固了’,再被妈妈斥责。不过,过不了多久,爸爸就会主动低头去向妈妈认错的,妈妈虽然一开始不不领情,但总会原谅他的。”

“你就那么肯定?”

“每一次不都是这样的嘛。”罗丝得意地瞟了雨果一眼,“历史总是一再的重演,你要学会从历史中总结教训。”

雨果伸手抓了抓脑袋,似乎没能完全理解罗丝刚才的一番话。罗丝总爱讲一些他听不懂的高深莫测的道理,他想这应该和她常看的那些书有关。

雨果决定不再纠结那句话了,接着提出他的下一个问题:“既然斯内普先生态度那么冷淡,妈妈为什么每次还坚持要去看他呢?斯内普先生并不想见到我们,不是吗?”

这个问题似乎令罗丝犯了难,她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妈妈说,斯内普先生是个好人,曾经为战争胜利作了很多牺牲,人们都应该永远铭记他,像铭记哈莉.波特一样。我觉得,斯内普先生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不近情理。”

“得了吧。”

“虽然每一年都把我们拒之门外,态度冷淡地赶我们走,可他还是给我们开门了,并和妈妈说了几句话。”

“那是因为他嫌我们烦。她知道如果不开门,我们会没完没了地纠缠。”

“如果他有心要避开我们,他有几十种方法不让我们接近他的屋子,我们甚至没法找出他。”

雨果又挠起了脑袋,“那你说,他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你没发现他的外貌吗?他的头发像是很久没洗了,脸色也很差,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熬煮魔药的味道,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坩埚。”

雨果的眼睛亮了,“你是说,因为他几天没有洗澡才不给我们进去?”

“笨啊。”罗丝重重拍了下雨果脑门,继续说道:“他连自己的外表都没好好修饰,你认为他会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码?还有,我猜斯内普先生可能从未邀请朋友来自己家,之前也没人特地拜访过他,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招待客人。”

“爸爸说他没有朋友。”

“不,他有!”

走在前面的母亲和后面的父亲几乎同时看向了她,罗丝一慌,赶紧低下头,雨果也趁势低头。他们的父母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注视了会儿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收回了视线。雨果与罗丝趁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哎,那你说,谁是斯内普的朋友啊?”瞅准父母的注意力暂时从他们身上转移的空当,雨果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此罗丝却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反而问了他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难道你没有发现,哈莉.波特的墓碑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吗?”

见雨果仍然疑惑地看着自己,罗丝忍不住说下去:“这片墓地里埋葬的全是巫师,平时很少会有人来这儿,因而每一块墓碑四周都长满了荒草,但只有哈莉.波特的是个例外。每一年来,哈莉.波特的墓碑都像昨天刚砌好的一样,崭新如初,周边没有一棵杂草。而妈妈也是靠着这一点,才能从这么多大小形状相似的墓碑间一眼辨认出哈莉的。”

雨果忽地眼神一亮,仿佛骤然窥得了解答问题的线索。他极力压抑着在胸腔间翻腾的激动,低声道:“也就是说,斯内普的朋友其实是……”

“没错。”一瞬间,罗丝的神情变得凝重而严肃,带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老城。“我想,对于斯内普先生而言,哈莉.波特应该是如同朋友一般极其重要的存在,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住在墓地附近的小屋里,他在为哈莉.波特守墓。”

这一次,雨果没有再提问。他突然觉得胸腔间很难过,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哽在里面,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一阵深沉厚重的情绪突如其来席卷了他,他感到喉间酸涩,站立不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之前从未经历过。那就好像是一片大海,乘着风从远处卷来一朵朵浪花,那场景是如此壮观,如此美丽,任何语言都描绘不出它万分之一的壮丽。而在他还傻傻地待在原地沉浸于这番从未体验过的胜景时,那片海浪已将他兜头淹没。

在自觉某些咸涩的液体即将涌出眼眶时,雨果赶忙转过头,去看那一排从他眼前经过的墓碑。上百座坟墓纵横交错地排列在一起,风吹过时,覆没其间的杂草肆意摇摆,有如一片草叶堆积的海洋。惟有正中间一座墓碑突兀地与周边隔离开来,从远处看去,那只是四四方方的一小块砖石,并无任何独特之处。它四周环绕着大蓬大蓬黄色、白色的波斯菊,都是他们亲手摆下的。若要说它与其他墓碑间最大的不同,只有它周围没有一颗多余的杂草,这也是它得以迅速与周遭区别开来的原因。

就在雨果怔怔地盯着它出神时,耳边传来了罗丝刻意压低而显得神秘的声音:“我怀疑,哈莉.波特是斯内普先生的秘密情人。”

 

斯内普至今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梅林与他开的一个大玩笑。

他的生命本该于二十年前被终结,在尖叫棚屋里,死于纳吉尼之口。事实上,他也几乎要成功了。纳吉尼锋利冰冷的牙齿已经咬破了他的脖颈,他能感到毒液一点一点渗入伤口,通过血液缓缓流遍四肢百骸。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彼时的自己状况有多糟,脸色必定因大量失血而泛出死人般的惨白,眼睛在毒性的侵蚀下渐渐看不清周遭的事物,呼吸断断续续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将熄灭。

他以为这就是他最后的收场了,作为一个食死徒不为人知地死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直到最后也没人了解他曾做过什么。很适合他的结局,不是吗?在莉莉死时便该如此了,这晚了太多年。

临死前,他想如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假笑,为他充满晦涩、挣扎、阴谋、背叛、遭人鄙弃而又无人问津的一生画下句点。他努力想扯开嘴角,一抬眼,却触见了一潭深邃的碧绿。它不动声色地脉脉流淌着,有如一池清灵透彻的湖水,照见了他生命中每一个孤寂寒冷的夜晚,每一场艰难痛苦的抉择,每一次徒劳无力的挣扎。

他深深注视着它,再移开不了视线。

它把他的灵魂整个剖出来,捏碎了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形状,呈现给他看。那是一个倒圆锥体,上面压满了阴暗、苦涩的过往,他用半生堆积起这一块,最下方的尖底代表了他曾获取过的为数不多的温暖,这些全都来自那个死去多年红发绿眸的女孩。

然而,除此之外,中间还嵌着一块模糊的灰色地带。它紧紧连接着最顶层与最底层,介于苦痛与温情之间。斯内普极力瞪大眼睛,妄图看清那一片毗邻黑与白的灰色是什么。

那些先前有如浮着一层雾气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额头上有着闪电状伤疤的婴孩大睁着眼睛哭泣着,地上躺倒着已然死去的母亲;霍格沃茨的礼堂里,那个与父亲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正看向他,眼眸隐匿在镜片后,看不真切;地窖的魔药课教室里,她的面容近在眼前,绿色的眸子愤怒地圆瞪,那是她身上唯一一处与母亲相似的、几乎可称得上漂亮的部位;她骑着扫帚驰骋在魁地奇球场上空,抓到金探子的那一刻,笑得与她父亲一样傲慢自大;只有他们两人的地窖里,她抬起头近乎崩溃地吼道“看着我,我不是任何人”;学生三两聚集穿行的校园里,她与两个朋友并肩行走,背影却落寞得仿似天地间只剩下了她;深夜,她一路追来,充血的绿眸中写满了遭到背叛后的愤恨、失望、迷惑、痛苦,她嘶吼着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邓布利多。

与她相关的记忆没有一段是愉快的,每一次她都令他气愤、尴尬、抓狂、不安,他恨不得找个笼子把她丢进去锁起来,这样他就可以不必面对她,也无需费尽心机去保护她的安危了。

但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是,那头令人厌恶的小巨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占据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保护她的信念支撑着他度过了那一段行走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间的间谍生涯,一如多年前与莉莉相处的点滴温暖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

恍惚间,耳畔传来一片模糊的声音,像是山谷中一群人的回音,远远近近地响起:“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从不愿正视自己的感情?”“你准备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吗?”“别骗自己了”“懦夫”“其实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逃避是没有用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

斯内普忍不住看进了那片绿色,眼前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胜景。那是一片茂密、清新、纯粹得未受任何玷污的森林,林中有溪水流过,发出潺潺的水声,枝头有不知名的鸟儿轻啼,他的心奇迹般平复下来。他伸手拨开横在眼前的树丛,缓缓朝深处走去。树丛拨开一层又有一层,穿行了很久似乎都在原地打转,怎么也无法触及森林的尽头。当最后一棵树杈被掰开时,他终于看清楚了,先前一直被自己用厌恶、嘲讽、愤恨、奚落等负面情绪深深遮掩起来却在暗处一日日急剧膨胀、终究避无可避的——深挚爱慕。

他想起来了,就在距离此刻并不算太久远的过去,邓布利多曾经问过他“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那个女孩了?”。

呵,喜欢。

他一点一点费力地抽出自己的记忆,对面的女孩赶紧用瓶子承接住。

“不,我爱她。”在那片铺天盖地的绿色即将从视网膜上消逝前一秒,他竭尽一生的勇气在内心喊出了这句话。

 

噩梦是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的。

当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时,这个世界在他眼中便彻底地颠倒错乱了。格兰杰过分惊喜、关切的面容看来可笑而失真,一旁韦斯莱似嫌恶又似同情的表情中掺杂了许多他看不懂却无比厌恶的复杂情绪,米勒娃激动得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看起来快哭了,共事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幅表情;那个神经质的巨人已经哭了,夸张的抽噎声响彻整个房间,听得他一阵心烦。

打断了格兰杰对于他们怎么发现尚存一息的他、又从地窖里翻出蛇毒血清、最终救活他的滔滔不绝的讲述,他问出了此刻最关心的问题:“波特呢?她在哪里?”

室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巨人停住了抽噎,没有一个人出声,仿佛突然被人施了静音咒。

但只过了两三秒,巨人再也克制不住似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号啕;米勒娃掏出手绢掩着面,背过身去;韦斯莱低下了脑袋,格兰杰的眼圈红了。

眼前的一切无不加深了他的烦躁。

“我再问一遍,波特在哪里?”斯内普的目光狠狠钉在褐发女巫悲伤欲绝的脸上,“回答我,格兰杰!”

她下意识地一颤,带着几分畏惧,叙述的声音却恭敬而有条理,“哈莉在最后一战,把死咒反弹给伏地魔的那一刻,也一同死去了。因为,她就是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魂器,他们的生命是紧密相连的。”

在最后一个字落在空气中的瞬间,褐发女巫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静,把脸颊埋入了双手,双肩不可抑制地深深颤动着;韦斯莱伸臂揽过她,垂下的红发脑袋遮蔽了脸上的神色。巨人更加歇斯底里地抽泣起来,几乎令人错觉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斯内普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在这一片混乱的哭声中,异乎寻常的平静。“带我去见她。” 

      TBC. 

 

后记:原谅我过了这么久才发文,久违地来更一篇斯哈♀  这对CP真是哈♀受里面最难写的,没有之一!!!单是描绘斯内普的心理就死了好多脑细胞了,效果还不尽如人意:-(

另外这篇文的灵感起源于电视里偶然听到的一部抗日剧的ED,假如斯内普在大战中幸存下来,哈莉却不幸牺牲,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女孩的感情,无奈伊人已逝,这份感情再也无法传递。你们猜猜,这个故事的后半段会怎么发展呢?

其实,答案全在这首歌里https://vdisk.weibo.com/s/aK5rPqix5aXHt 很熟悉的旋律对不对?私心以为这个版本是最好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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